他曾有一辆暗海蓝色的自行车
而他心爱的姑娘有一辆白杏色的
他们在周末骑着车去甜品店和戏院
并排行驶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休闲的行人有着友善的目光
这座城市其实是一个被楼房切割的迷宫
而他们是寻找迷宫出口的白色小老鼠
途中总能和制造的迎面而来的风快乐相处
汉堡店飘来的气味开始让人饥肠辘辘
升空的热气球是明灯辨明要去的路途
排队正在等着过马路的小朋友
我们用游乐园传单折成的纸鹤送给他们
——《城市迷宫骑行》
“有时候你不觉得我们的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吗,如果没有导航系统我们都不知道往哪走......”
约什把自己那辆自行车停在一条行人少一点的街边,坐在街边的木式长椅上吃着一碗炒面。流浪诗人把自己的自行车也停在旁边,检查挂在自行车车头手机里的导航系统。
“现在无论是司机还是警察,都需要这些玩意来帮助自己。城市比小时候大了不少,在我们小时候,网络还不像现在这般发达,司机还不是照样去开出租车,警察还不是照样去办案。”
“很多东西都和原来的不一样了,就连城市的风,感觉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小时候并不是在你们这座城市度过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以前葡兰市的风是什么感觉。”
“以前的风总是很均匀,不像现在,东一座大楼西一座大厦。会有突如其来的强风和小型的卷风,像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个路口。”
“城市永远是规划的时候是一个样子,然后过个十年八年又是另一个样子,你说不准变的什么不变的是什么。有时候我们置身于这里会有点害怕,身边走路的人都不是自己熟悉的人,这里拆了那里开始建楼。没有网络地图和导航系统我们很难信心满满地说自己能走出这里,回到自己家。”
“刚好这里就没有导航系统,或者说地图都不准确。所以我们暂时找不到要去的地方,那些烂尾楼明明挺高的,还覆盖着墨绿色的安全棚架......”
流浪诗人和约什骑着自行车来到这里寻找那几栋马田曾经住过的那几栋还没完工的烂尾楼,来到这里后才发现地图不准确,和原先查到的位置不一样。通常这种刚规划好的甚至还没有名字的新区,网上的地图是规划时的卫星地图而没有更新过,才会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
自行车的好处就是不用害怕堵车,还可以穿越那些巷子走一些近路,不用担心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原本约什想开那种小绵羊机车,这样速度可以更快一点,但是有些街道是禁止这样的机车通行的,作为公职人员的约什和流浪诗人只能骑自行车。
“现在的炒面啊,偷工减料,肉也比以前少了很多。还加那么多的调味料和辣椒酱,就是为了掩盖食材不新鲜的味道。”
“二十葡币的炒面你还能指望能在里面找到龙肉?”
“这么热的天气,即使里面有龙肉也吃不香。”
约什干咳几声,把擦嘴的纸巾扔进炒面的盒子里。盒子扔进几米外的一个垃圾桶里,扔不准,炒面盒子掉了出来,他只好走过去把盒子捡起来重新扔进垃圾桶。
约什想点一根饭后烟,但是感觉刚才炒面里的那些味精和辣椒还残留在喉咙里,只好作罢。他只好走到长椅后面的自动贩卖机,投币进去,按几下他想要的那瓶乌龙茶都没有掉出来。这么热的天气,刚才还吃了辣的东西,约什真想趴在自动贩卖机上面就这样死去。他看了一眼机器旁边被小混混打喷上的画,不雅而夸张的**官。然后他才发现这个机器已经坏掉,透明塑料板处开了一个洞,约什伸手进去拿出一瓶乌龙茶,旋开盖子喝起来,一口气喝掉大半,感觉自己如获新生。
“你要不要也来一瓶,整个上午见你都不用吃东西喝东西,怪不得你这么瘦。”
“不用了,休息好了我们就重新出发吧。”
约什和流浪诗人各自骑上各自的自行车,一起往预想中的另一个地点出发。在路上,为了打发时间,约什还是在没完没了地闲扯。
“你也知道,我以前似乎和我女朋友来过这里,也是骑自行车。那边好像有一个旧一点的戏院,专门演滑稽的布偶剧。”
“我不知道,我甚至还不知道你以前还会有女朋友。看见你把蛋黄酱打火机里面的蛋黄酱射到你自己身上我完全想象不出你是有女朋友的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前面一点的地方还有一家便宜又好吃的汉堡店,那时会有一个双辫子穿裙子的姑娘站在那里发新建成的游乐园的传单。”
“你不会想说那个双辫子穿裙子的姑娘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不会,怎么可能,那时我的女友和我一样骑着自行车从戏院那边过来呢。”
“那现在呢,和她分手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啊。”
“说得好像你不是独来独往那样......”
“我是因为工作特殊才这样,你也可以想象,像在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如果有一天坏人劫持了你的女朋友,然后让我过去救。然后我就带着一把MP9过去救人,一个人面对一个仓库的歹徒,结果呢,我身中数枪把女朋友救出来了,但是自己却倒在她的怀里,用满是鲜血的手抓住她的手。闭眼前最后一句话还没有想好就挂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不觉得悲伤,反而觉得挺搞笑又笑不出。话说你的脑洞还真是又俗套又无聊啊。”
“这个世界上还有不俗套的电视剧吗,只要在这个社会生存,每个人都陷入了俗套的漩涡里游不出来。”
“我们,我的意思是我和你还有张琉真这三个人里面,只有他是结婚了。”
“我不急,我在20的头,还可以自由自在开几年雪糕车,写一些不咸不淡的歌词。你和他在20的尾,是到了对自己人生负责的时候。”
“这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岁月不饶人啊。”
与那两个骑着自行车到处乱逛先聊的人不同,张琉真已经找到马田曾经住过的那栋烂尾楼。他打了个电话给约什,让他们不用再找了,挂了电话后又把坐标发给他们。如果他们想要过来的话,可以通过这个坐标找到他。
结果他们一个人也没来,“既然找到了接下来的你自己搞定。”约什和流浪诗人骑自行车回去各忙各的,马田的行踪并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
还留在烂尾楼里的几个流浪汉身上都有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张琉真有轻度洁癖,并不想靠近他们,就站得有点远的地方向他们问话。在张的身边有一堆放了很久的沙子,颜色已经从黄色变成灰黑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接来的水,右手的楼顶竟然在滴水。张琉真所在的楼层外面墨绿色的安全棚架已经有些脱落,一阵穿堂风吹过,没有墙体感觉自己正悬在城市的半空。
那几个流浪汉像看着一个无药可救的傻瓜那样看着站得远远的向他们问话的张琉真,没有好处是不会让他们开口的。张琉真从自己钱包里掏出几张纸币放在地上,用一块砖头压着,这样他们才肯回答。
从这些流浪汉那里得到的信息也是没什么用的信息,马田在这里住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没回来了,大概有两个月他们没看见过马田了。张琉真继续问了他们有关马田的一些生活习惯或者外貌特征,那些流浪汉那时根本就不关心马田是怎么一个人,瞎编了一些话给张琉真,只是为了张琉真脚边砖头下压着的那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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